2012年6月9日 星期六

雜文

6月5號的早上6:20提著行李匆匆出門,深怕趕不及開往高雄的客運班車。走在半醒的台北街頭,吸著這個城市特有的晨味~~~早餐店飄出來的油煙味,瀰漫著整條巷道,似乎在提醒我加快腳步奔向民權東路的公車站牌。大家都以為台北人的生活緊張,步調比較快,殊不知我們只是為了爭一口氣,一口沒有雜味,單純的空氣。所以我們走路要走在他人前頭,騎車也不能落在別人後面,住要住得比別人高,門窗緊閉,沒事少出門,不得已出了門別忘了口罩戴好先!有時候實在搞不懂自己,既然在這裡生活得那麼辛苦為什麼不到一個我喜歡的地方,一個能輕快的呼吸,自由的慢步的乾淨所在。只因為這裡是我的原鄉啊!台北。 上了統聯往高雄的班車,很快的找到座位,安頓好行李,拿出自製的御飯糰嗑了起來,也揭開了今天的序幕。車,緩緩的流入承德路,流向高速公路,流向高雄。也將我的思緒遠遠地拋向天際。1977年的深秋,那一年我高三,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聯考,雖然自己知道上榜的機會渺茫,但還是有模有樣地參加每一場的模擬考,上補習班,每天熬夜k書,大概喝咖啡的習慣就是在這個時候養成的。每天早晚必來一杯一直到今天,只是下午的那一杯最近改成喝茶。話說那一年的某一天早上醒來,內心叛逆的神經突然也活了過來,高分貝的吶喊著,蹺課吧,今天就蹺課吧!美麗的天空和湛藍的海水正揮舞著雙手,聲聲的呼喚著!來吧,來到我的身邊吧!別管那無聊的聯考和乏味的校園了。於是乎收拾一下心情,轉個彎到後車站買了往淡水的火車票,就醬一路kiko,kiko的搖搖晃晃的到了淡水,下了車沿著堤岸漫無目的的往路的盡頭走去,在那個年代裡,一個穿著學生制服的人走在港邊的堤防上,要不招人目光實在很難,於是不時有人向我搭訕:喂!少年ㄟ免上課阿?不然就是:有什麼代誌看不開嗎? 也不知在榕堤下發了多久的呆,直到身邊忽然有個聲音:這麼好的天氣坐在這裡發呆真是幸福啊!回頭一看,不知什麼時候旁邊不遠處坐了一位中年婦人,幽幽地望著對面的觀音山,嘴裡喃喃自語的念著。我不忍破壞了這份寧靜與好心情,只是傻傻的對她笑笑。是的,有些時候腦袋空空的就是幸福!而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簡單的幸福。那天晚上回到家,心裡就決定了:我不想唸大學,不想參加聯考,沒上大學也有沒上大學的人生可過,我想做我自己,過我喜歡過的生活。或許是一時任性的決定,竟畫下了我與家人的鴻溝,日後便與家人漸行漸遠,終至不相往來。現在坐在車廂裡望著嘉南平原金黃的稻穗,在陽光下迎風飄逸,成熟茁壯。我還是覺得能做自己真好,沒順著父母的意思是對的!雖然辜負了他們對我的期望與一片好意,但終究人生是自己要過的。相信如果他們能夠看到現在的我,應該也會認同我當初的抉擇!(不知道!這是我自己想的)。很快!12:20我已漫步在南台灣的豔陽下。 下午3:30走出大統百貨,陽光依然耀眼,可能是交貨順利,和黃小姐也很融洽的交換意見,確立往後配合的模式。走起路來格外地輕鬆,回家的車票,到高雄的時候就已經買好了,是4:27分由花蓮開往台北的觀光列車,可能是因為坐了觀光列車的關係,心情竟也飄飄然地,好像是要去走一趟計畫已久的台北之旅,望著窗外飛逝的沃野平稠。夕陽餘暉裡,竟又想起去淡水的那一天。那天告別了淡水夕陽,走上中正路老街時,忽然眼前望見一對熟悉的背影:是老爸和老母,竟和我同時出現在同一時空裡,啊!恐怖啊!恐怖!真是壞事作不得,只差一步就東窗事發。本來他鄉遇父母,應是美事一樁,但我只能選擇默默跟著他們後面漫步,而這竟是我唯一的一次與父母一起出遊。唉!不用算命的半仙告訴我,我早就知道了我與父母,親人的緣真淺啊!隨著夜色越來越暗,車廂裡的味道也越來越複雜,有炸排骨的,有滷味的,也有咻咻的吸麵聲,害我頓時血糖急降,人也昏昏沉沉的倒臥周公老爺的懷抱裡。 別以為在火車上都會有:便當!便當!的叫賣聲,至少這班列車沒有。她依然呼嘯在黑夜的苗栗山巔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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